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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06_Bridge Architecture

December 21, 2014

佛罗伦萨的旧桥(Ponte Vecchio)是这个城市的经典景点之一,游客们总是或多或者被它与众不同的形态和桥上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店铺所吸引。现在的旧桥建于十四世纪,起初桥上有三跨拱的宽度,中间通行,两侧是卖鱼卖肉的露天市场,桥上的渔夫和屠夫们就着阿尔诺河的水处理食物和垃圾。慢慢的两侧的市场摊位被逐渐转化为室内空间之后,更多类型的店铺加入进这个混杂的市场中来。旧桥,成了佛罗伦萨居民们日常通行和集市的重要区域。(图1)     文艺复兴时期,为了更紧密的连接桥两端的佛罗伦萨市政厅(Palazzo Vecchio)和比堤宫(Palazzo Pitti),美第奇家族在旧桥店铺的上方建立了一条瓦萨利走廊(Corridoio Vasariano)。同时,为了恢复旧桥和这座城市的高尚市容,大公爵费尔迪南多强制性搬迁了市场,腾空的店铺很快就被金匠们占据,一直繁荣到今天。实际上,除了在城市中的历史意义之外,这座十六世纪的混搭的桥对我们来说更让人兴奋的是,它是一个较早出现的“桥建筑”原型。   另一个脍炙人口的例子就是威尼斯的 Rialto Bridge了。(图2)与佛罗伦萨的旧桥一样,威尼斯的Rialto也是一个久负盛名的景点和地标,这座桥曾经是威尼斯大运河上最古老的一座桥,连接着圣波罗和圣马可这两个区域。现状石桥为单孔拱桥,桥上又起拱,有浮亭和24间商店。桥的中央是人行穿越的石阶,两侧为商店,商店的外侧又是观光的石阶。因为跨度不大但是起拱较高,所以顺着桥中央的石阶拾级而上,竟有上山的感觉。相比于佛罗伦萨的旧桥,Rialto的组织方式更为复杂一些:有三条穿越的路径、清晰的店铺分布和桥中间最高处的平台。在这里,“桥建筑”的原型开始了进一步的发展,流线被逐渐复杂化并提供多种可能性;功能空间也被有意识地植入到桥上,原有的交通功能被进一步延展。     说到Rialto就不能不提建筑师帕拉第奥和他的几个落选的设计方案。帕拉第奥在一开始接到重建Rialto的设计任务书之时,便带着极其伟大的城市抱负介入进来。他坚持认为,这座桥不仅仅是作为连通大运河的交通的桥,还应该通过两组平行的横跨在运河上的商店,激发其作为威尼斯的城市中心点的意义,桥的两端是面对城市的两个有连续柱廊的大广场。在之后的一版修改方案中,帕拉第奥在桥的正中心处用两个对称的廊柱画廊围合成一个古典的广场,店铺围绕着广场布置。(图3)通过把城市广场从桥的两端移到桥的中心,帕拉第奥实际上把这座桥转化成了一个缩影的城市,Rialto凭借其彻底的自主性成为威尼斯的一个城中之城。帕拉第奥其实是希望能够建立起这种建筑的绝对性和城市的开放性之间的辩证对话,并且能够通过形态和类型的思考方式来影响城市的文脉特征,他从根本上认为城市和建筑不仅仅是它所表现出来的实体的部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帕拉第奥从城市角度对Rialto的期望和构想虽然高瞻远瞩,但是他提出的设计方案由于形态上过于古典,被认为不适合于当时的环境现实而未被采用。   基于对于“理想城市”和“原型”的讨论,我们曾经也提出过一个虚拟的“桥建筑”的建筑类型。塞维利亚的瓜达尔基维尔河上需要新建一座桥来联系两岸的大学校园,并且一系列的城市公共生活和校园生活功能需要结合着新桥被重新规划出来。我们通过对 Ponte Vecchio和Rialto的研究之后,提出了一个“桥建筑”的设计提案:用一个巨大的单层水平板建筑横跨河上,充当“桥”的功能。建筑内部为内街,剧场、展览、图书馆等功能被水平向布置在水平板建筑内部;水平板的上表面则成为室外的桥,分布着公园、体育运动和餐饮等功能。在这个提议中,“建筑”和“城市”的概念被模糊掉了,“连结”却成为了设计中的出发点,由“连结”产生的连续空间组合不但可以被纳入到城市交通空间和公共空间中去,又逐渐可以因为其自身的功能完备性而完全独立于城市之中。继承了帕拉第奥对城市中的Rialto的辩证思考之后,这个提案实际上也是在激发和完善一个城市中的“桥建筑”原型。(图4)     有意思的是,再后来,我们因为另外的课题调研去了深圳大学城。偶然看见了大学城新建的图书馆,顿时非常兴奋。如果单单从类型学的角度来看,这不就是当代“桥建筑”的一个实例么!长达500米的建筑体跨越了河流和城市道路,整个图书馆功能被线性地布置在这么一个大铁桥中,同时,图书馆“桥”的功能也可以很好地联通大学城南北两侧的学生。(图5)这座图书馆就像是路由器,将整个大学城绑定在一起。这种时候,“桥建筑”这一独特的建筑类型和它所发挥的城市作用已经远远大过于建筑自身的形态,建筑融入了城市,而辩证地看,建筑自身又就是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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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01_布达和佩斯: 两个原型两个城

October 20, 2014

最早知道布达佩斯这个地方,是因为大家都熟悉的小品演员陈佩斯吧。小时候看电视上采访演员陈强,说起来五十年代去匈牙利演出,那期间有了孩子,就用这个城市的名字给孩子起了名,于是就有了陈布达和陈佩斯。再后来就慢慢开始对匈牙利这个神秘的东欧国家产生了好奇,追溯它的历史,从风靡一时的奥匈帝国,到苏联时期的红色政权,到现在变成欧盟成员国,也算是经历了数次的潮起潮落。   十九世纪中叶,在匈牙利改革家伊斯特凡·塞切尼的提议下,佩斯和布达两座城市由多瑙河上的一座铁链桥(Chain Bridge)的诞生而被连接在一起。1867年奥匈帝国妥协之后,佩斯-布达开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工业化开始普及,资本的集中带来了产业的大规模繁荣,城市重新回归到了全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地位。工业化的蓬勃同时也带来了城市对劳动力的极速需求,因此造成了城市人口的迅速增长。为了适应膨胀的城市需求,城市区域被重新规划,1873年,原本三个独立的市镇——佩斯、布达和老布达被完全合并城一个行政区,从此慢慢形成了现代的布达佩斯城市格局。   几乎在所有的旅游宣传册上都可以看到经典角度的布达佩斯:多瑙河蜿蜒而过;西岸山头上矗立着包含国家博物馆和图书馆的布达城堡;东岸的佩斯则是宏伟的复兴风格的国会大厦、歌剧院和艺术宫;黄白的墙壁和红瓦的坡屋顶点缀在庞大的公共建筑之间…… 无论从哪方面说,表面上看起来,布达佩斯似乎都是非常典型的东欧城市,偶尔破败的街区和公共设施也隐约能看出来曾经工业化时代的辉煌,街头巷尾的角落和某个不知名的雕塑也能泄露出曾经的红色过往…… (图1)     可是当我打开这个城市的航拍图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布达和佩斯,根本就是两个城!整个城市除了公园之外,几乎完全是由“口”和“回”两种形态的建筑和建筑群组成。布达是由“口”型建筑空间形成的漫山遍野的独立住宅,佩斯是由“回”型的内向院落式建筑群组成的密集城市,这种极大差异化的对比很少出现在同一座城市里。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们去布达的山上和佩斯的街区里看看。(图2,3,4)     布达的上山之路很轻松,绕过布达城堡,就到了那地图上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口”型建筑区域了。正是冬日的午后,阳光照得人非常舒适。这里的房子几乎都是独立式的,有独户的住宅,也有三五户一起的小型集合住宅,都不太高,均匀分布于道路两边。(图5)看起来,当年轰轰烈烈的大工业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到布达的城市空间,只是随着城市的扩张,独立住宅从最初的镇中心向外逐渐蔓延,从而形成了今天的面貌。布达的建筑形式和风格也很多样,从巴洛克到当代样式都有,似乎并没有进行过统一的管控。这样匀质化的城市格局不太依赖公共交通,也不怎么有社区感,然而却代表了一种极其个人化(individuality)的社会和生活模式,有点儿像是美国的战后郊区住宅。     佩斯几乎完全由“回”字型街区组成。我们避开了商业街和主干道,钻进了街区内部。高大连续的外墙面给人非常强烈的压迫感,巴洛克和新艺术运动风格的建筑立面似乎又在昭示着曾经大工业时期的繁荣。但是由于长久以来经济的滞后和商业的极度不繁华,“回”字型街区的底层面对街道几乎都是封闭的,就连进入内院的大门也是长时间紧闭。城市的街道只有交通功能,没有空间质量。黄昏时分,穿过一个个街区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城市刚刚经历了一次新的生化危机的洗礼。(图6)这让我多少想到了唐宋的里坊了,城市被平均划分为近似大小的里坊单元,每个单元自行内部管理,按时检查,按时宵禁。也许,大工业时期,这种集体化(collectivity)方式是在一定密度下解决大规模人口居住和行政管理的有效方式,可是这样的城市缺乏确实真正的城市生活空间。     布达佩斯的城市空间是由于历史原因所造成,这种极其的匀质和极大的差异化也不再是当代城市所追求的目标。如果说布达佩斯是由低密度的“口”和相对高密度的“回”的两类城市空间组成,那么如果我们进行类比,深圳的城市空间其实却是一种半反向的模式:由高密度的“口”(城中村),和现代城市尺度的“回”(居住区和办公商业区)所穿插构成。(图7,8)深圳的城市人口(相当一部分是流动人口)密集地分布在“口”型的城中村里,但是主要城市空间不在“口”中,而在“回”型的街区空间中,“回”型或被打开,或被变形分解,或被底层架空……为城市提供了多样化的住宅、商业和广场,也同时带来了城市活力。从这个角度来说,在不远的将来,布达佩斯城市空间的真正回归,关键还是在佩斯,在于如何对街区的建筑和封闭空间进行重新定位和部分开放,从而带来丰富的当代城市生活。     Media Link: http://www.ikuku.cn/article/budahepeisilianggeyuanxingliangge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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